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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0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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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目光,也許是因為這場婚禮,承載著的是他未來的前途和出人頭地的希望吧?

新郎新娘站到了舞臺上,蘇夢蓉天花亂墜的誇著新郎如何英俊瀟灑,又違心的稱讚新娘何等美麗動人。之後請新郎對新娘發表愛的宣言。

段輝說了一大段的甜言蜜語,雲嵐感覺他像在背書一樣,平板生硬。她瞥見對面的林梅影站起身來,匆匆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,她正好也想去洗手間,便跟了過去。

一進洗手間,就看見林梅影伏在洗手臺上,嘔吐不止。雲嵐忙上前為她撫背順氣。她嘔得渾身都在劇烈顫抖,過了許久才艱難的直起身來,雙手仍撐著臺面,大口大口的喘氣。

“林老師,你不舒服嗎,要不要陪你去醫院看看?”雲嵐關心地問。

林梅影虛弱的搖了搖頭,“胃痛的老毛病犯了,回去吃點藥就沒事了。”她打開水龍頭,鞠了一捧水潑在臉上,又掏出紙巾擦幹了。她望著雲嵐,嘴角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,“我不舒服先回去了,你幫我跟其他人說一聲。”

雲嵐應了聲“好”。林梅影離開得的腳步沈重而滯礙,背影單薄而瘦弱。那一剎那間,雲嵐深深體會出她的寂寞,和那份被“遺忘”及“忽略”的孤獨,心底油然生出一種深刻的同情。

雲嵐回到婚宴廳時,報社的社長兼總編輯程志強正在臺上致辭。黎世鵬在外地出差趕不回來,原本為新人致辭的差事都是由他代勞的。

程志強調侃稱,他給新郎布置了一個任務,寫一篇婚戀稿子,講述他和新娘子的愛情故事,要重點描寫新婚之夜,特別要突出現場感。這極富“色彩”的講話引來現場一片哄笑聲。

領導致辭過後,蘇夢蓉用甜得膩死人的聲音宣布,剛剛收到了一份非常珍貴的賀禮,海悅集團總裁淩峻曕贈送了一幅親筆書法,向一對新人道賀。由於淩總今晚公務在身,無法親自前來,特派他的秘書陶諾送到了現場。

一個陽光型男走上舞臺,和蘇夢蓉一起展開了一幅楷書長卷,上面是八個大字,“珠聯璧合,佳偶天成”。雲嵐吃了一驚,她從來不知道,淩峻曕寫得一手好書法,他的字體遒勁,有正人君子之節;神清氣爽,有清風翠竹之境。

現場讚嘆聲四起,掌聲如潮,蘇夢蓉借機又得意的吹噓一番,誇淩峻曕在書法方面有很深的造詣雲雲。

夏雨丹冷冷嗤笑,“又不是她自己的作品,有什麽好得瑟的,瞧她那賤樣,真是令人作嘔。”

雲嵐只是呆楞楞的坐著。在這一刻,她幾乎沒有什麽思想和意識,只感到那些漂亮的字體,有某種燒痛人的力量,像一小簇火焰,燒灼著她心臟的某一部份,燒得她隱隱痛楚。

賓客又騷動了,掌聲又起。雲嵐突然驚醒過來,發現新郎新娘開始挨桌敬酒,新娘換了一身曳地的晚禮服,由大紅與金線相織而成,華麗如火,但是她矮小的身材撐不起這種款式的衣裙,顯得有些滑稽。

裙擺太長,段輝一直很盡職的攙著新娘,是的,是盡職,像在履行一種職責,並不帶其他的感情。

一對新人終於來到桌前,引起一陣歡呼叫嚷。當地的風俗是,上了雞湯,新人才開始敬酒。完成每一桌的敬酒任務後,才能用筷子把雞剔開,不然雞吃不得,新人也無法脫身。

愛你是說不出的痛(二)

沈麗芳早已想好了鬼點子,將幾張凳子拼成長排,讓段輝躺在上面,徐茉茉跨坐在他的腿上,段輝做仰臥起坐,身子每次挺起來時,都必須唇對唇的親吻一下徐茉茉。總共10次,只要有一次碰不到新娘的唇,就必須重來。

段輝很配合的在凳子上躺下,徐茉茉羞答答的跨腿坐了上去。因為擔心段輝受累,徐茉茉很主動的俯下身,方便他起身時可以準確無誤的吻到她的唇。如此香艷而引人遐想的姿態,引得其他桌的賓客也紛紛圍觀,現場一片沸騰。

雲嵐卻悄然穿過觥籌交錯、笑語喧嘩的人群,走出了婚宴廳,她本就不喜歡喧鬧的場合,加上剛才目睹了林梅影在洗手間痛苦嘔吐的情狀,她更加無心欣賞那當眾秀恩愛的虛假表演。

踽踽獨步來到外面的走道盡頭,那裏有一扇窗戶,雲嵐打開來,想要透透氣,不經意的低頭眺望,心跳立時變得不規則。樓下的花圃旁停放著一輛銀灰色的轎車,大燈亮著,車牌在燈光的折射下泛著亮光,她認得那是淩峻曕的車牌號。她緊張得近乎窒息,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在說:“離開這裏,快離開!”身體卻如同被施了定身術般,半點挪動不得。

雲嵐抗拒著,和那份難解的魔力抗拒著。覺得頭腦昏沈,視線變得模糊,神志也有些兒迷茫……迷糊間,有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:“小姐,你是不是不舒服,有什麽需要我幫忙嗎?”

雲嵐驚覺過來,像被人從夢中喚醒,她發覺自己雙手捂著胸口,身子弓著,像極了心口疼痛的病人。回轉頭看身邊的人,是剛才上臺展示書法作品的那個陽光型男、淩峻曕的秘書陶諾。一個英俊且幹凈的大男孩,健康的形象,青春陽光的外表,很有偶像明星的氣質。

陶諾一瞬也不瞬的盯著雲嵐看,專註的眼神裏盛滿了好奇,“剛才在婚宴廳,我就註意到你了,別人都喜氣洋洋的,就你一張苦瓜臉,你很愛新郎嗎,他結婚,你心碎了?”

雲嵐深深蹙眉,這就是淩峻曕所說的“有用但不好用的人才”?怎麽這麽多管閑事,還隨隨便便打探陌生人的**,跟個八婆似的。

雲嵐的抵觸情緒已經明明白白表露在了臉上,陶諾卻滿不在乎的笑了笑,“我覺得天下沒有比婚姻更無聊的游戲了。喜宴其實不一定是以喜劇收場的,走入婚姻的墳墓,很可能是個悲劇的開始。所以,你完全沒有必要難過,反而應該慶幸,沒有過早的把自己埋進墳墓。”

有股憤怒與不平從雲嵐胸中直接的湧出來。她代段輝生氣,好好的喜宴上居然來了這樣一個魯莽的家夥,說出這樣不吉利的言語,“你如果討厭婚宴,就不要來參加,沒必要詛咒人家。”

陶諾啞然,神色一正,很快又露出孩子氣的笑容,“我只是在討論婚姻的本身,並非刻意針對誰。不過,今晚這對……總之我很不看好他們,你認為帶有功利性的婚姻可以長久嗎?”

“功利性?”雲嵐輕哼著,“你好像很了解新郎新娘。”

“談不上了解,不過多少也知道一點”,陶諾坦率地說,“好了,不說他們了。如果不是表哥讓我來送那幅字,我才不願意來呢。哦,應該稱淩總才是,他不樂意我在公眾場合喊他表哥。”

“你表哥……”雲嵐不經思索的沖口而出。立刻,她後悔了,但話已出口,只能有些慌亂的往下接,“淩總……他的毛筆字,寫得很漂亮。”

“拿得出手的字,當然是漂亮的”,陶諾覺得雲嵐這話是多餘的,“他本來就是個才子,只不過,有了財之後,大家很自然的忽略了他的才氣,只看重他的錢財,變成了財子。”

雲嵐不由自主地問:“那你呢,是才子,還是財子?”

“都不是”,陶諾表現得相當正經,“我是豺子,豺狼虎豹的豺。”

雲嵐忍俊不禁,“你這人還挺逗的。”

“你笑起來很好看”,陶諾註視著她的眼睛生動而明亮,“你應該多笑笑,整天愁眉苦臉,臉上很容易長皺紋的。”

雲嵐震動了一下,一周前在廬山,淩峻曕也對她說過類似的話。她有些發怔,不受大腦控制的轉過身去,俯視窗下,這一驚非同小可,淩峻曕不知什麽時候已下了車,正倚靠在車身上,仰望著她所在的二樓窗戶。她這一看,立即和他的視線碰了個正著,她嚇得縮了回去,倉惶轉身,逃離窗戶。

陶諾奇怪的往窗外看了一眼,又回過頭,研究般的打量著雲嵐。

雲嵐為自己的失態而狼狽,但她恢覆得很快,在陌生人面前,她很能武裝自己。“我該進去了”,她對陶諾禮貌微笑了一下。

“等等”,陶諾喊住她,“你跟我表哥認識?我想起來了,我昨天偷窺到表哥手提電腦裏的一張合影,那照片中的女孩,跟你很像。你們一起去旅游了嗎?”

雲嵐張大眼睛,心思驀然間跑得很遠,是的,一起旅游,那只是一個星期前的事情,卻遙遠得仿佛隔了一整個世紀。“不是……是在旅途中湊巧遇見”。

陶諾很仔細的看她,好像要讀出她這句話以外的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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